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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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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

阿鳶已經將手裏的嫁衣繡完了,人間的日子很平靜,平靜到她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這些日子她也漸漸的恢覆了一些記憶,她是楚國的公主,她的哥哥找了她幾百年,如今,她還活著,也和哥哥相認了,但是,她還是不願意回去!

這些年,她早已經忘了自己還是公主,如今,他們都長大了,有些東西也就沒有必要太過於較真。

日子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著,江淮序離開東陵後,他一直在用靈蝶探尋阿鳶的氣息,靈蝶是東陵江氏的秘術,江淮序將阿鳶穿過的衣服放在了手裏,然後幻化出一直五彩斑斕的靈蝶,衣服上殘留著阿鳶的氣味,那靈蝶根據氣味便會給江淮序引路。

幾日後,江淮序在人間找到了她,他是在一條街道上找到阿鳶的,那時天空中還飄灑著雪花,阿鳶已經換上了棉衣,她在小商販那裏挑選著蔬菜,冬季的蔬菜本就貴,而且那些蔬菜還是菜農們在自己家中種植的,因為天氣寒冷,他們便將菜種在了屋子裏,一排排整齊的蔬菜是他們精挑細選的!

因為每次只能種一點點,所以他們自己舍不得吃,便全部都拿來賣,要是賣的好的話,說不定全家人幾個月的夥食都有著落了。

窮人家吃不起太貴的蔬菜,富人在自己家裏打個地窖,冬天快要到來的時候,他們便會買上一些蔬菜屯起來,那個地窖就派上用場了,阿鳶的吃穿用度也花不了多少錢,白澤有時間出去接幾個活,這銀子便來了。

江淮序看著阿鳶如今的模樣,心裏反而有些欣然,他的阿鳶離開了他依舊可以過的很好!

阿鳶將蔬菜裝在了自己的籃子裏,在她起身的時候,她也看到了江淮序,阿鳶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以前,他是救贖她的白月光,她想將畢生都托付給他,可是在她慢慢的恢覆了記憶開始,她便明白了她對江淮序不是愛,而是一種本能的依靠。

“阿鳶,你過的可好?”緊接著他又苦澀的笑了笑,“有他在,我想你過的也很好!”

阿鳶也是微笑著,只不過她的眼裏已經沒了往日見到他時的激動了,“少時,這段時間我的記憶也慢慢的恢覆了一些,有些事情雖然還沒有完全記起來,但是我突然間便明白了一個道理,世間的一切都有他自己的生存法則,不管是在何處,只要自己不夠強大,只能被別人欺負,所以,少時,我會一步一步讓自己變得強大。”

再次見到阿鳶,他沒有想到當初那個溫柔的像一只小兔子般的人如今的變化大的他有些不敢認識,“原來,你在他身邊的時候才是真正的自己,你可以大方的將自己的心思表露出來!”

“既然都來了,那不妨到家裏去坐一坐,人間的雪可真的有些冷人!”阿鳶邀請他去家裏一坐。

江淮序也沒有說什麽,他跟著阿鳶去了她的住處,這間院子很是清靜,院子裏的雪已經被清掃幹凈了,雖然這雪還下個不停,但是院子裏的積雪已經被打掃的幹幹凈凈了。

阿鳶將籃子裏的菜全部放到了廚房裏,然後便陪著江淮序來了前屋,她以為白澤沒有回來,在掀開厚重的簾子後,她看見白澤坐在圓木桌子上悠閑的喝茶,心裏不知怎的突然一陣陣發涼,“你今日怎麽回來了?”

白澤看了一眼阿鳶,然後自顧自的喝茶,阿鳶尷尬的笑著讓江淮序進去,她自己則是去了廚房。

他們兩個人再次見面,屋子裏劍拔弩張的氛圍隨處可見,“江淮序,你今日若是想帶阿鳶走,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江淮序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白澤,你別忘了你和阿鳶的身份立場不同,你想讓阿鳶陷入兩難的境地嗎?楚都畢竟是她的故鄉,她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殺了她哥哥,又或者是她哥哥殺了你?”

“江淮序,有道是事在人為!我既然決定將阿鳶留在身邊,我便會為她鋪好道路,你是東陵的少主,我把阿鳶交給你,可你卻未護住她,你說這次,我怎麽可能讓阿鳶跟著你走?”

江淮序放下手裏的茶杯,他知道這次不管他說什麽白澤也不會讓他把阿鳶再帶走了,“是我沒有護好她!如今,我也離開了東陵,我有能力帶阿鳶去過她想過的生活!”

白澤起身走到屋檐前,這人間的雪還真是潔白無瑕,他活了幾百年,今日還是頭一次靜靜的看著這再正常不過的大雪了,“很多時候,誓言是最無用的東西,你自以為能護住阿鳶,可是,你最終還是讓她傷心了!只要你還是江淮序,你一輩子註定和東陵難以割舍,阿鳶跟著你註定會傷心!與其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起碼,眼下她不會難過!”

阿鳶端著菜站在廚房的屋檐下,她望向白澤,他依舊還是一襲白衣,高傲的如同雪山之巔的金雕,她的嫁衣早已經繡好,她該找個怎樣的理由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這場雪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阿鳶深一步淺一步的走向白澤,他的白衣隨著微風飄向不同的方向,阿鳶迎著風雪走到白澤的面前,她笑靨如花,眼角的笑意溫暖了這冬日冷冽的空氣。

江淮序看見阿鳶滿心滿眼都是白澤,他苦笑著安慰自己這一定是錯覺!

江淮序在人間逗留著,晚間的時候,阿鳶將自己繡好的嫁衣拿了出來,她將衣服放在了床上,躊躇了半天,最後她還是把自己要說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我····我,聽別人說成親了才會真正成為一家人,我想·········”

阿鳶把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澤便直接想都沒有想,便說“好!”

阿鳶楞在了原地,她沒想到白澤這麽快就答應了,“你不問我為什麽想要成親嗎?”

白澤沒有說話,他徑直走到阿鳶的身前,他手裏拿起她繡好的蓋頭,輕輕的將蓋頭蓋在了她的頭上,今日就是他們的婚禮,他們也沒有什麽朋友,婚禮雖然簡單,但是對阿鳶來說卻是她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日子,她的嫁衣是白澤親手為她穿上的,她的脖子上還帶著白澤給她的貝殼。

白澤一襲白衣,他的白發用草料染成了黑色,他生的本就風姿卓越,人間的小娘子們也會癡癡的瞧上好幾眼,他伸手將阿鳶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十指相扣,不離不棄,他從來都不會花言巧語的去說一些感動別人的話,可是,今日,他卻對阿鳶說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阿鳶紅了眼睛,她知道,白澤一般不會輕易許諾,但是,他只要一開口,無論如何,他都會做到,“從今以後,阿鳶就是大人的妻子,大人在哪?阿鳶就在哪!”

一拜天地,願天地之間還有一番美景值得歲月流長!

二拜高堂,願世間多一絲善意,在危難之時,莫要傷他妻兒分毫!

夫妻對拜,願你我相攜到老,不負相思意!

阿鳶如願成為了白澤的妻子,他們成親的那天,雖然是萬家燈火,但是也終有一盞屬於他們的燈火。

那場大火見證了他們的愛情,也見證了他們至死不渝的誓言!

雪淩是燕北辰的表妹,因為落水之事,燕北辰打了禦史大人,禦史大人第二天便參了燕北辰一本,因為是燕北辰無理在先,皇帝便下令杖責五十,而且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這五十軍棍對燕北辰來說本就不算什麽,他是武將出身,底子本來就好,況且那些行刑的人看似打的很重,其實他們也清楚皇帝的用意,傷口只是看著嚴重,但實際上卻未傷到燕北辰的筋骨。

燕北辰被帶到了精武門,這大雪連著下了好多天,就是不見太陽,侍衛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下,這寒冷的大雪天裏,他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裏衣,一片雪花飄落在了他的睫毛上,他連眼睛都未眨一下,一陣風吹過,地上的浮雪被風輕輕的揚了起來,在一旁看戲的顧裴之到是悠閑的很身旁的一位大臣說道:“自古將軍難過美人關!這表妹若是知道表哥沖冠一怒為紅顏,該是哭呢還是笑呢?”

這五十軍棍直接就打在了燕北辰的身上,他的嘴角雖是溢出了點點血跡,但是,他的頭從未低下過,後背已經鮮血淋漓,在場的有些大臣都看不下去了,畢竟他們都是一些文臣,見不得這般的血腥,他們轉身要離開,卻被站在一旁洋洋得意的禦史大人叫住了,“陛下要我等親自站在這裏陪著燕將軍受刑,爾等擅自離開,是不把陛下的旨意放在眼裏嗎?”

有一些正直的大臣才瞧不慣他那小人做派,“禦史大人,今日也是難為禦史大人了,拖著病體也要陪著燕將軍受刑,這知道的還以為大人是謹遵陛下聖旨,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大人是來幸災樂禍的!”

禦史大人被大臣們揭了傷疤,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是一看到燕北辰被打了五十軍棍,他的心裏也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氣,畢竟他因為燕北辰在朝中丟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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